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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會迷惑人的神智的,尤其是……但你別擔心,因為我在嘛,只不過你中的藥厲害,恐怕要多疼兩下了。”

尉遲鎮聽她的口吻裏又帶幾分愧疚,正欲問她究竟何意,手指忽然極快地疼了疼,等他反應過來後一垂眸,卻正好看到她的銀針從自己的小手指上撤出,而就在他左手的五根手指指腹上,正各自極慢地滲出一絲血點。

尉遲鎮的眼睛驀地瞪大了:太快了!他幾乎都沒看清她如何動作的!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刺破了他的五指!

同時一陣後怕:若是她有心對付他,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足夠了!

額頭上隱隱見了汗。

“你、你做了什麽?”尉遲鎮其實明明知道,可是又不太願意去信。

“不疼吧?”無艷略覺自得,“師父說我下針很快,門內也只有大師兄能比我快,而且我還紮的很準呢。”

“師父?大師兄?……很準?”尉遲鎮啼笑皆非,渾然沒發現無艷將他的袖子挽起來,一直至手肘以上。

“是啊,師父從不騙我,所以應該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或許是師父太偏向我了……對了,方才你覺得疼嗎?”無艷探出拇指,順著尉遲鎮手肘處的血管,緩緩往下推。

“我倒是沒有覺得怎麽……”尉遲鎮不知不覺順口接下去,然後感覺那綿軟的小手緊緊地貼著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他低頭,差點把人拍飛出去:“幹什麽?”

無艷被震開雙手:“替你解毒啊……”

尉遲鎮咽了口唾沫,身上更熱了,甚至一陣陣地輕微戰栗。

無艷安撫:“別怕,毒血都出來後就好了。”她自然而然地又拉住他的胳膊。

尉遲鎮竟沒有反抗,他得分神對抗那劇烈如潮湧的藥性。

那雙小手按著他的胳膊,順著往下推,也不知她用的什麽手法,他竟漸漸覺得渾身上下極為舒服,只有一個地方不舒服。

耳畔忽然響起無艷的聲音:“好硬啊。”

尉遲鎮猛地又一震,渾身汗毛倒豎:“什麽?”

無艷看著他的胳膊,嘖嘖羨慕:“你手臂上的肌肉好硬,看樣子你一定是勤練過武功,比大師兄的都要結實。”

尉遲鎮額頭上的汗嗖地一下就流下來,正要咳嗽一聲以掩飾,忽然之間目光轉動,頓時面紅耳赤。

在他腰下,有一處地方,正挑了旗桿,像是水簾洞外金箍棒朝天而起,掛了“齊天大聖”的名號,高高在上,耀武揚威,甚是尷尬。

尉遲鎮不安地看了無艷一眼,發現她並沒有留意,於是他偷偷地把腰下的衣物扯了扯,幸好喜服繁瑣重疊,一時倒也看不出異樣。

“你看,出血了。”無艷心無旁騖,沖著他的手指一努嘴。

尉遲鎮看過去,果真看到五根手指的指腹上冒出黑血,他看著手指,又看看無艷,心裏有些不太是滋味。

“你真是替我解毒?”他問出一個自認為愚蠢卻又不得不問的問題。

無艷瞪了瞪眼:“不然要幹什麽?”

尉遲鎮覺得自己臉上挨了個巴掌,他皺了皺眉:“這藥真不是你下的?”

無艷也皺了皺眉:“我為什麽要下藥?而且……茶水裏兌了這個,味道很不好。”她撅了撅嘴,有些嫌棄地搖頭。

尉遲鎮無奈地垂頭:“那麽是誰下的?”

“我不知道。”無艷繼續替他推血,尉遲鎮看著那細嫩的手指一寸一寸從自己的手臂上往下滑,忽然口幹。

“對了,”無艷看著他手指的出血情形,一邊說,“你還沒有答應我,不要去追究張家的事呢。”

尉遲鎮看她:“你是張家請來的?他們讓你來對付我?”

無艷搖頭,又急忙商量著說:“他們是怕你們家,所以才叫我來說和的,你不要再為難他們了好不好,我都給你解毒了。”

尉遲鎮的眼神裏透出幾分探究之色:“我怎麽知道藥不是你下的,這一幕不過是你自己安排。”

“我為什麽要……”無艷皺眉,有些氣憤地看尉遲鎮一眼,然後說,“我說沒有就沒有,我們慈航殿的人都不會說謊的。”

“慈航殿?”尉遲鎮失聲。

像是被他忽然的大聲驚到,無艷的動作停了停,然後才端詳了一下尉遲鎮手指流出來的血,說道:“你的毒血已經差不多都出來啦,應該會無礙的,但是你今晚上不能再飲酒,只能喝清水。”

尉遲鎮卻只看著她,目光炯炯:“你真是慈航殿的人?”

無艷不太高興,皺著眉瞪向他:“都說了我不會說謊。還有,你還沒答應我不去為難張家的人了呢。”

尉遲鎮凝視著她的眼睛,打量著她的容貌,忽然冷笑:“空口無憑,若是有個人冒出來在你跟前,說他是慈航殿的人,你難道就信了?”

無艷擡眸,看了尉遲鎮一會兒,嘆了口氣,擡手在懷中摸了摸,摸出紫檀令:“張家的人應該就是看到了這個,才纏著叫我來說和的,你要是還不信,我就不知道怎麽辦啦。”

尉遲鎮擡手接過那枚令牌,翻來覆去看了片刻,驚喜交加。

無艷見他不說話,似是信了,此刻他毒性清除,身子無礙,無艷便趁機將他渾身上下又細看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某處。

無艷凝視著那有些古怪之處,歪頭看了會,又疑惑又好奇,終於擡手過去,蠢蠢欲動地往那看來很不自然的地方摸了過去:“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 sophie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27 13:37:50

kikiathena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1-27 13:09:12

虎摸兩只(╯3╰)

最近看文的人很少麽,留言趨於冰點,或許大家都忙過年去啦。。要不要順勢停更幾天。。-3-

☆、待曉堂前拜舅姑

新房之外,賓客還在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隱隱有勸酒聲傳來。

洞房之中,卻一片寂靜,甚至呼吸聲都不聞。

尉遲鎮正全神貫註在那令牌之上,忽聽無艷喃喃自語了句,尉遲鎮擡眸功夫,整個人虎軀一震,忙出手如電,不偏不倚握住無艷手腕。

尉遲鎮跟無艷兩個人面面相覷,彼此都受驚不小。

一個想他怎麽反應如此之大,另一個想這女子實在荒淫大膽,竟然敢當面就……此一刻,大眼瞪小眼。

尉遲鎮壓著驚怒問:“你幹什麽?”握著無艷的手腕,將她的手遠離那緊要地方。

無艷皺著眉心叫:“餵餵,疼啊!”只覺得尉遲鎮的手如鐵鎖一樣,快要把自己的腕子給掐斷了,細細地眉毛因為疼幾乎擰在一塊兒。

尉遲鎮反應過來,察覺她的手腕很細,有種稍微用力就會捏碎的感覺,於是趕緊放松了一點,卻仍目光淩厲地望著她。

無艷掙了掙,有些不解地看他:“你怎麽了?莫非……還難受嗎?”

尉遲鎮看著她懵懂認真的表情,心中掠過一絲困惑:“你……”

無艷瞪著他:“為何你的那裏……那麽大呢!”

尉遲鎮只覺得臉上像是要噴血了:“你!住口!……無恥!”

無艷察覺他的不悅,忙說:“你別惱,我對這個不是很懂,不知道為什麽,師父不讓我看,也不讓我學與此相關……”

尉遲鎮打了個哆嗦,又有些汗毛倒豎:“不讓你看?學……”

無艷點點頭:“是啊……”她忽然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他,像是發現了珍禽異獸,“你要不要讓我看看?雖然沒什麽經驗,但我總覺得你這樣不太對……”她一邊說著,眼睛又溜向尉遲鎮j□j,滿臉好學不倦。

尉遲鎮渾身的燥熱湧起,卻又覺得冷颼颼地,水火交加,十分難熬。

他趕緊松開她的手腕。

無艷揉著被捏痛的手腕,一邊打量尉遲鎮的神色,眼神有些異樣地發亮。

她本來是極為怕疼的性子,但是大概是因為從小跟著研究醫理的緣故,一旦遇到了跟醫學有關的東西,就會暫時忘記了疼。

鏡玄真人覺得這大概是一種病,略帶偏執的病癥。

無艷饒有興趣地看著尉遲鎮:“對了,方才我聽他們說你是帶鉤的,這是什麽意思?聽起來似很不正常,你放心,我雖然不太懂,但師父說我很聰明,而且……我也偷偷看過師父記錄的一些……”她神秘兮兮地自誇數句,又道,“或許我會治好你的,我要是治好你,你就別為難我,也別為難王家的人了,好嗎?”

這回尉遲鎮有點相信她是慈航殿的人了:如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此刻他制住了她,將要對她不利,她居然還想著要為王家人討價還價,而且是在如此令人尷尬的時候。

尉遲鎮對上無艷渴望的眼神,感覺自己在她眼中就如什麽珍禽異獸,而她充滿興趣,很想深入研究研究。

尉遲鎮素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俊臉慢慢地變黑:“我……你……”生平第一次有些失語,不知該如何應答才好。

無艷歪著頭看尉遲鎮,滿懷希望地等候他的回答:“當然,我並非希望你有病,如果你沒有病,那麽我會對眾人說明,你前三位夫人的死跟你無關,那樣,那些女子就不會害怕嫁過來了,流言也自會煙消雲散,你說可好?”

尉遲鎮臉黑黑,垂眸看到那面令牌,悶聲道:“多謝。”

無艷急忙擺手:“不必謝我,畢竟我對此缺乏經驗,沒有十足的把握……”

尉遲鎮一楞,然後忍笑:“姑娘你太謙虛了。對了,你是慈航殿玄字號的弟子?你叫什麽?”

無艷近距離看著他的臉,覺得這張臉很耐看,看常了也覺得很舒服,於是心甘情願地回答:“我叫無艷。”

“哈……”尉遲鎮不禁莞爾。

長得如此,名字也跟歷史上那個著名的醜女“鐘無艷”差不多,尉遲鎮幾乎就想問問無艷是否姓“鐘,”但他到底是個有涵養的人,即刻知道陡然失笑是十分失禮的,便忙又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無艷問道:“故意什麽?為何要道歉?”

“這……”尉遲鎮語塞,望著她誠懇的臉色,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他輕輕咳嗽了聲,隨意說道,“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意思,你為什麽……叫這個名字?你姓什麽?”

蒼天可鑒,他只是隨口問問,轉移話題而已。

無艷卻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沒有姓。名字也是師父起的,因為師父對我說,我長得太過貌美,恐怕不是好事,會驚世駭俗甚至惹禍上身的,故而要用這個名字壓一壓。”

“太、太過貌美?”尉遲鎮體會到什麽叫做“目瞪口呆”,他定神看了無艷一會兒,疑心她是在故意說個冷笑話逗自己玩兒,然而她的模樣實在是太正經了,讓他無法疑心她說這話的認真度。

尉遲鎮生生壓下自己想要大笑出聲的沖動,強忍笑意讓他的聲音略顯古怪:“真、真的嗎?”

無艷深信不疑地點頭:“是啊,師父這麽跟我說的。”

尉遲鎮低頭,笑:“令師……可真是個有趣的人……品味、相當不俗。”說了這句,忽然目光炯炯又問,“令師可是有‘起死回生’之稱的鏡玄真人?”

無艷歪頭:“起死回生什麽的我可不知道,但師父是叫鏡玄真人沒有錯。”她忽然皺眉,“為什麽你總是問我,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把脈?”

尉遲鎮張了張口,他很想說自己其實沒病,但是望著無艷認真的神情,不由心念一動:“好啊。”

無艷聽他答應,一陣歡喜,摩拳擦掌:“太好了!那你是不是不計較張家人的事了?”

尉遲鎮啞然失笑:“你收了他們多少銀兩,居然這樣維護他們?還代人出嫁,你可知道……”她可知道,倘若真的遇到個好色的登徒子,她就不像是現在這樣安然自在了?並不是每個人都敬畏慈航一葦的名頭的。

想來,慈航殿那位鏡玄真人,還真放心將這樣天真的小徒弟放養出來呢,雖然生得如此……但到底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無艷竊笑:“銀兩我並沒有要,但我要了別的……希望他們不會反悔罷,主要是我看他們怕得實在厲害,所說的傳言也十分離譜……心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而且我自己也覺得好奇……”

“好奇什麽?”尉遲鎮不由自主問出了聲,然而話一出口,卻又立即後悔,因為他已經知道答案:無艷的目光正在他的下身晃悠。

尉遲鎮略覺尷尬:“行了……我……”難道要說“我那裏沒有問題”?罷了,尉遲鎮咽下解釋的話,默默地伸出手:“不是說要診脈嗎?還有這令牌……”

無艷嘻嘻一笑,收回令牌:“你們可真奇怪,寧肯相信令牌也不相信人。”

尉遲鎮挑眉,隱隱覺得這話有幾分意思。

無艷挽起尉遲鎮的衣袖,看著他的手腕,又看看自己的,簡直是參天古木跟細細翠竹的鮮明對比,於是用一種羨慕的語調說:“好生粗壯。”

在經受數次驚嚇後,尉遲鎮已經淡定了許多,於是聽了這句後,僅僅是嘴角略抽搐了一下:在這女娃兒嘴裏,今晚上他不僅“大”了,而且“好生粗壯”……果真是洞房的氛圍。

尉遲鎮表面淡定,內心咆哮,嘴裏淡淡地“哦”了聲,看著她探出三根手指,輕輕壓在自個兒的腕上,手法十分地老練專業。

尉遲鎮見狀眉端一挑,又看無艷聽脈的時候,不笑不言,神態肅然,倒顯出幾分令人敬畏的氣息來,跟之前的天真懵懂判若兩人。

此一刻,才真信了她是慈航殿出來的。

無艷壓著尉遲鎮手腕的脈,起初是正面細聽,隔了會兒,便又轉頭,微微閉上眼睛,又過片刻,手指頭彈壓數下,頭又轉向另一側做入神狀,漸漸地,又搖搖頭,雙眉卻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尉遲鎮既然信她是慈航殿的,見她如此,心中不由有幾分發毛,生怕自己真有什麽“絕癥”被診出來,真真沒病也嚇出病來。

一直過了一刻鐘的功夫,無艷才將尉遲鎮放開,她看尉遲鎮一眼,唉聲嘆氣,大搖其頭。

尉遲鎮的心怦怦亂跳幾下:“如何?難道真有什麽不妥?”

“奇怪,奇怪,”無艷眼中透出疑惑之色,又有些不滿,屈起小手指撓撓唇角,嘆道,“你怎麽竟沒有什麽病,反而十分強健呢?”

尉遲鎮正被她兩句“奇怪”嚇得懸心,聽了最後這句,心頭一寬,想要大笑,又覺得自己該大怒才是,兩種情緒交加,臉上表情就有點似笑非笑,哭笑不得:“餵,你這是什麽話?”

無艷回頭看他:“等等,別急,我忽然想到……”

她仔細地凝視他的臉,從額頭,眉眼,口鼻,下頜……一直看到尉遲鎮的胸前,那種目光太過直白,就像是面前的人沒穿衣裳一樣。

尉遲鎮一震,本能地想用手擋住胸口,又覺得這個動作太過娘兒氣,強行鎮定,不動聲色問:“怎麽了?”

無艷思忖著,說道:“看你……臉色潤澤,身體壯碩,大概是練過武功的緣故,你的寸口脈實而不疾不徐,關脈充盈不張不馳,故而你陽氣充沛,中氣十足,陽火極盛,所謂‘龍精虎猛’是也……”

尉遲鎮徐徐松了口氣。

無艷又說:“我看過的《難經》《素問》》《金匱要略》這些有名的診脈醫書……你陽火太盛,又是這個年紀,這種體格,最好‘陰陽調和’一下,可若是與你行房的女子體質陰虛,就會虛不勝補,若是承受不住而一命嗚呼,也是有的。”

尉遲鎮難以置信,臉色從白轉紅,又從紅轉黑。

無艷一口氣說了這些,雙眸微微發亮,似是解決了個極大的難題:“故而就算你沒有病,也是會害死人的……但你不必怕,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我給你開兩劑藥調理身子,以後你找個身子康健壯實的女子,在房事之上再略加節制,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尉遲鎮眼皮跳了兩下,臉色青青白白一陣後,又變成原來那種面沈似水。

一直聽無艷說完,他才“哦”了聲:“原來是這樣啊。”

無艷嘆:“照我看是如此……但我對這方面所知有限,只是推測而已,若是師父或者大師兄在此,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她說到最後,忽然走神,臉上露出一絲思念著誰的表情。

尉遲鎮暗中磨了磨牙:“那麽,據你所說,先前那三個女人都是因為我行房無節制,才不幸殞命的?”

無艷點頭:“我說的對不對?”

看著她等待誇讚的眼神,那眼睛跟面容不同,生得委實是好看,亮晶晶地,如秋水盈盈,如星子爍爍,靈動清澈,很難想象這樣一雙至美妙眸,會生在這樣一張臉上,尉遲鎮一怔。

無艷伸手,在尉遲鎮面前一晃:“餵……”

尉遲鎮察覺自己的失態,忙掩飾般微笑,道:“很抱歉,慈航殿的無艷姑娘,我只是想跟你說,那三個新娘子,我連碰也沒有碰過她們……”

腦袋裏“嗡”地一聲,無艷覺得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你……你……”

尉遲鎮好整以暇地翹起腿來,順便展了一下自己的喜袍,目光極快又掃了掃某處,嗯……已經平覆下去,極好,情況仍舊都在掌握之中。

尉遲鎮淡定地微笑,進一步解釋道:“我並沒有碰她們,更不曾行房,那麽……她們是怎麽‘虛不勝補’的呢?難道我跟她們對面坐坐,便足以讓她們虛不勝補了?哦是了……其中有兩人,我連見也沒見過,因為我……”

尉遲鎮欲言又止,忽然警醒地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話多了,無端端要把自個兒的事向這個才認識不久、來歷又如此神秘的人抖摟出來:這些話,他連至親之人都不曾說過。

真真咄咄怪事。

“連見也沒見過?”無艷眨眼,迷惘,且失望。

尉遲鎮淡淡地,惜字如金:“嗯。”

無艷半信半疑,擡手抓了抓頭,疑惑:“可是、怎麽可能……”

尉遲鎮正在用“你是個庸醫”的眼神看她,忽然臉色一變,目光掃向窗口某處,然後他忽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探手,將無艷一抱,順勢把她壓在床上。

無艷正冥思苦想,身體就被尉遲鎮壓在下面,她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擡眸正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不由問道:“你幹什麽?”

回答她的,是一根有些粗糲地長長手指,及時地壓在她柔軟地唇瓣上。

無艷覺得異樣:“唔唔……”低嗚兩聲後,努起嘴頂了頂那根手指。

尉遲鎮急忙化手指為手掌,手心壓在她的唇上,又低低在她耳畔說道:“噓!別出聲。”

☆、妝罷低聲問夫婿

毫無預兆地竟被壓在床上,捂住了嘴,無艷微怔之下,掙紮不得,於是努起唇頂頂尉遲鎮的手心。

尉遲鎮身子微抖,手心傳來極為奇異的溫熱綿軟,他竭力讓自己鎮定,板起臉來低聲道:“別鬧!”聲音裏,三分肅然七分無奈。

無艷眨眼看了他一會兒,身子扭了扭,努力把手抽出來,握住尉遲鎮的大手,——忽然之間發現他的手有她兩個大,她好奇地比了比,邊低聲問:“外面有人在偷聽嗎?”

尉遲鎮見她竟也猜到,便一點頭:“你怎麽知道?”

無艷慢慢地說:“我的武功也還是可以的。”

尉遲鎮忍不住一抿唇,心想:這個就見仁見智了,對付普通人當然是沒有問題,但是遇到中等以上的高手,恐怕就只有被人擺弄的份兒。

這黃毛丫頭,真真不知天高地厚。

尉遲鎮雙眼瞇起,似笑非笑地瞥她,卻也不說破。

無艷卻並沒再跟他說下去,她凝眸看向虛空處,若有所思。

外頭門口處以及窗戶邊兒上,幾道人影閃爍,都是來聽墻根兒看熱鬧的。

不知誰嘀咕:“怎麽沒聲兒呢?不會是……”

有人回答:“閉嘴閉嘴,不要亂噴,這遭兒大爺在裏頭呢,聽聞先前那遭親事大爺醉了,沒回來睡,才讓邪祟壞了新娘子,這回大人在裏頭,保管平安無事。”

“那、那也不能沒聲音呀,是了,大爺先前醉了……總不會睡死過去了吧,又或者……哎喲!”

那人還沒說完,就被一腳踹開了去。

那踹人的拍拍手:“好個烏鴉嘴,我哥哥喜事,你卻在這嚼口嘰歪,虧我也跟來看看,哼!若不是好日子,定打爛你的狗嘴。”

幸存的圍觀者們咋舌,慶幸自己沒亂說話,又紛紛奉承:“四爺好手段,好手段,這種不識相不長眼的就該打!”

打人這位,卻是尉遲家四公子尉遲彪,因年紀小,性子烈,是個炮仗,無人敢惹。

尉遲彪打了人,挽起袖子便湊上前來,從窗戶往裏看:“怪哉,怎麽沒聲響?”

旁觀眾人心想:方才說的什麽吶!

尉遲彪皺眉:“莫非哥哥真醉的睡了?不成,這是洞房花燭夜,可不能空錯過了,我進去把哥哥叫醒!”

這位爺,說走就走,當下便要直接從窗口跳進屋裏。

聽墻根兒的大家夥兒一看,慌忙攔住,窗外頓時一陣暗啞啞地鼓噪。

裏頭尉遲鎮聽到這裏,知道尉遲彪的性子,恐怕他真的掙脫眾人跑進來,到時候……

尉遲鎮看看無艷,見她眉頭微蹙,像是在想什麽事兒,他眼皮一垂,計上心來,當下在無艷巴掌大的小臉上一捏。

無艷呆了呆:“你幹什麽?”

尉遲鎮意外,手指上傳來的感覺……似乎有些兒奇怪,卻說不出究竟怪在哪裏,他看看自己的手,忽然想到正經事:“你怎麽不叫?”

本以為他捏一把她的臉,她會驚呼起來。

無艷看著尉遲鎮:“我為什麽要叫?”慢慢地又說,“你怎麽也跟師父和師兄們一樣愛捏我的臉啊。”

尉遲鎮一聽,啞然失笑:怪道她不驚不叫,原來是給捏慣了。

可轉念間,心裏頭卻又覺得有點兒奇怪,似乎有些不太舒服,皺眉說:“難道你師父跟師兄們經常捏……算了,你叫兩聲。”

“為什麽?”

“外頭的人聽不見動靜就會進來,現在不宜讓他們看到你……你叫兩聲,他們就不會進來了。”

“為什麽?”

尉遲鎮笑:“……因為、讓你叫你就叫,總是問什麽。”

“那……怎麽叫?”無艷認真地問,忽然間擡手,伸出細細地手指,在尉遲鎮胸前輕輕戳了戳,“還有,你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尉遲鎮看著底下的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她伸出指頭戳他的時候,他的身子竟像是過電一樣……有種奇異的感覺。

此一刻他才反應自己居然一直都壓著人家,可,怎麽說來著,“騎虎難下”,總不能在這個時候翻身下去。

只是這小家夥實在難搞,讓她叫她不叫,還問怎麽叫。

耳畔幾乎聽到窗外尉遲彪把人打飛的聲音,尉遲鎮無奈,咳嗽了聲:“啊……”

無艷豎起耳朵,驚訝地看著忽然叫出來的男人。

他這是……在“j□j”?還是“低吼”?

然而……這聲音還不賴。

尉遲鎮對上底下那雙靈動的眸子,忽然間臉熱了:“就這麽叫,快叫。”聲音無端帶了一點兇狠,微微有些惱羞成怒。

無艷靈光一閃:“哦,原來你是教我啊……我知道啦!”

然後她就開始叫:“啊……啊!啊!”

尉遲鎮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了。

不得不說這丫頭叫的有點拙劣,雖然他這個老師也高明不到哪裏去,可是聽著聽著,竟讓人心裏空落落地……有點心慌。

可是效果卻還是很明顯的。

窗外那幹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們,頓時鴉雀無聲,像是秋後的草蟲們,盡數偃旗息鼓。

無艷叫得興高采烈:“啊……啊……啊……”似乎上癮了,變著花樣地,調兒長長短短,然後壓低聲音問,“我叫的像不像?好不好?”

尉遲鎮的臉像是烤過火,身體有些不適。

“好……”尉遲鎮憋出一個字,聲音略有些嘶啞,“但是不要叫了。”

“為什麽?”她叫的正歡喜呢,“既然好為什麽不要叫了。”

“總之不要叫了。”尉遲鎮悶悶地,可惡,他的魂兒都跟著蕩起來。

窗外有人嘆:“大爺果然生猛!佩服,佩服!”

尉遲彪更是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是我大哥呢!先前誰說哥哥喝醉了不行的?站出來!我揍死他!”

眾人嚇:那不正是四爺你自己麽?

尉遲鎮更郁悶:“這些人怎麽還不走?”

無可奈何,忍無可忍,尉遲鎮揚聲喝道:“老四!還不滾開,等我出去揍你嗎?”

尉遲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大哥,聞言頓時跳起來,結巴叫道:“哥哥,我是來替你趕這些不識相的人的……我即刻就走了!不擾你,你繼續、繼續……”

眾圍觀者一聽: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頓時趕在尉遲彪窩裏反發飆之前一哄而散。

裏裏外外,終於安靜了。

尉遲鎮松了口氣,翻身從無艷身上下來,兩個人雙雙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只是不同的是,無艷是真的如釋重負:尉遲鎮終於不壓著她了,他可真沈!幸好他雙臂在側撐著,沒有實打實壓著她,要知道,他長得這樣高大健壯,如果真的壓實落了,恐怕直接要壓死了她!不死也要斷兩根骨頭的。

為防萬一,尉遲鎮下地,把門窗都關了,才又回來,放下半邊紅帳的簾子。

他沈吟著看無艷:“你……”

無艷說道:“算啦,那個……是我學藝不精,醫理不明,故而一時還解不開,但是我可以幫你另一件事。”

尉遲鎮意外:“啊?”

無艷問道:“你知道……茶壺裏的藥是誰下的嗎?”

尉遲鎮怔住,他沒想到她會提這個……是啊,差點兒忘了。

無艷說:“起初我以為是你,可是你都不知情,那會是誰?這惹意牽裙散,按理說只是一味催情藥,若是中了這藥,頂多是意亂神迷,把持不住,應該無性命之虞,我原本以為,你前頭娶的三位新娘子,是因你而亡……你明白的,如果你喝了這催情藥,你真的會害死人的喲!”

若非親眼所見,尉遲鎮真不敢相信有女孩兒會在他面前用如此正經的口吻說起如此隱秘難以啟齒之事。

尉遲鎮把臉轉開,暗影裏臉色發紅,身子熱烘烘地。

“可是你並沒有碰她們,這就奇怪了,我方才忽然想到……”無艷卻默默地沈思著,忽然問,“你能不能把你前三位夫人的死狀跟我描述一下?”

非要這樣嗎?這分明應該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偏說這些晦氣過往。

尉遲鎮擡手在額頭上摸了一把:“也好。”

桌上,喜氣洋洋地龍鳳紅燭,照亮紅帳下一對兒新人。

兩人都是一身喜服,燭光下紅帳內,面面相對,喁喁細語,倒真有些“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美妙之意。

☆、畫眉深淺入時無

尉遲家的當家主母張夫人,帶著隨身嬤嬤並兩個丫鬟,緩緩地正走過回廊,忽然見小兒子尉遲彪興沖沖地跑過堂前。

張夫人一擰眉,喝道:“彪小子!慌裏慌張地成何體統,今兒晚上是你哥哥的大喜之日,你別在這毛三五六的,留神沖撞了!”

尉遲彪見了母親,當下低眉順眼地過來,卻笑嘻嘻地:“娘,這你保管放心,哥哥的事兒,是怎麽也沖撞不了的!”

張夫人瞪四爺:“又在胡說什麽?”

當著嬤嬤跟丫鬟的面兒,尉遲彪也不遮掩,笑著說道:“娘猜我從哪裏來?可不就從哥哥的洞房過來,我跟幾個聽墻根兒的壞胚子……咳,總之您啊,一顆心放到肚子裏,就請好吧。”

那嬤嬤還能掌住,身後兩個丫鬟卻忍不住抿嘴而笑。

張夫人聽他說的蹊蹺,便把他往身邊一拉,避開身後幾個,低聲問:“你別顛三倒四地跟我渾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尉遲彪見娘壓低了聲音,他也隨著低聲:“就是、就是……就是我聽哥哥房裏頭熱鬧著呢,嗐!我那嫂子,叫的跟什麽似的……哥哥可勇猛著呢,照這勢頭,娘你很快就抱上孫子了!”

張夫人一聽,顧不得訓斥兒子,只是大喜:“當真?你沒聽錯?”

尉遲彪笑:“可不是真?你兒子我親耳聽到的,還有一大幫子人在呢……哥哥還嫌我聒噪,打擾了他辦事兒,喝我走呢!”

張夫人喜出望外,搓著手嘀咕:“如此可就太好了!先前那三遭,阿鎮不是喝醉了睡到別處,就是還沒來得及進洞房就……呸呸,不提那些,這下可好了,尉遲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張夫人雙手合什對天禱祝片刻,忽然又道:“我可得去跟祖先燒香去!”回頭喜滋滋看了隨身嬤嬤一眼,“秦媽,快點跟我去祠堂!”

一行人浩浩蕩蕩,如風般離開,尉遲鎮見娘親高興,他也嘿嘿笑了兩聲,興高采烈,摩拳擦掌回房去了。

尉遲鎮同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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